五月天：紅，可以用不同的方法
摘錄自：Cheers雜誌電子報 2013/9/12
2008-11
Cheers雜誌98期
作者：盧智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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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源：杜志剛 |
大環境欠佳，後勤可能要去當業務、幕僚也有機會上前線，但誰說所謂的「個性競爭力」只有一種，靦腆內斂就不能帶團隊、衝業績？ 別讓刻板印象限制你的潛能，只要善加運用，害羞一樣能變魅力！
關於五月天的報導很多，關於「五月天」現象的分析也很多，但這絕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認真問這5個大男生：「你害羞嗎？」
然後，得到的答案也很讓人意外。
主唱阿信這麼說：「五月天到現在上台演出已經快破千場了，我每次上台前還是會緊張。」
最常被人用「靦腆」形容的阿信描述自己：「我很容易尷尬。我不太會交朋友，有時候會覺得跟人互動比較難，尤其是一對一的時候。只有跟大家一起在台上打鬧或唱歌，才讓我覺得放心。」
吉他手、團長怪獸則不諱言：「我在鏡頭前面講話會發抖，表演中要跟觀眾講話的時候也會，因為不知道要講什麼。」他花了3年才慢慢抓住節奏感：「到第4張專輯《時光機》，就是大家去當完兵，石頭從英國回來後，才變得比較好。」
「我是愈來愈害羞，」同樣是吉他手的石頭甚至大聲說，「因為你會為自己設定想要的狀態，在鏡頭前就會顯得不自在。」幸好夥伴間能彼此支援：「當我沒有辦法盡情表現我自己的時候，還有其他人在。」
團員中個性最外放的算是貝斯手瑪莎。以前話很少的鼓手冠佑升格當上父親後，變得比較多話活潑，儘管如此，「有時候還是會（害羞），」冠佑承認。
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1997年成軍的五月天堪稱是歌壇上最「長壽」的搖滾團體之一， 剛推出的《後青春期的詩》是第7張專輯，另外還累積出8張演唱會專輯跟幾百場大大小小的演唱會。
當無數樂團因為人氣下滑或創作力道無以為繼，不得不淡出、解散時，從出道到現在沒有太多繁複包裝，甚至中間因為團員瑪莎入伍當兵，曾暫別舞台兩年的五月天，帶動的旋風依舊繼續狂飆。
去年10月，五月天在上海舉辦的「離開地球表面JUMP！」演唱會，聚集樂迷高達8萬人，刷新五月天演唱會之前紀錄。今年5月在台中的3萬人演唱會，不但演出前門票就銷售一空，還讓台鐵比照之前義大利男高音安德烈‧波伽利（Andrea Bocelli）來台開唱的做法，加開凌晨班次疏運歌迷。
如果不是出自本人口中，任誰都難以想像，舞台上魅力四射、high到不行的五月天，私底下其實也會害怕面對鏡頭、面對群眾，跟大部份自認「內向不善社交」的你我一樣，性格中有害羞內斂的那一面。
有些工作，似乎非得愛現才能勝任？有些角色，若不是天生善交際就做不好？當大環境不景氣，人人千方百計尋找出路，這個念頭只要一在腦中浮現，其實已在不知不覺間陷入窠臼，將你未來的潛能畫地自限。
想成功就必須放棄自我？
就像五月天，誰說性情靦腆不愛張揚，就不能在五光十色的演藝圈立足，甚至當上搖滾天團巨星？誰說所謂的「個性競爭力」只有一種，想成功就必須放棄自我？
成功方程式絕對不只一條，關鍵在找到最合適的參數組合，自然會產出最佳解答。
對五月天來說，這條方程式是這麼寫的：
害羞＋逐夢熱情＝專注－退縮
意志＋對的策略＝魅力＋市場
時光回溯到10多年前，阿信是五月天最早的創始團員，喜歡獨處更甚於熱鬧的他，念小學、國中時，總是一放學就回家，一個人躲在家裡聽音樂直到天黑。念師大附中加入吉他社後，「下課才開始有地方去，」阿信說。而他也是在這裡認識怪獸、瑪莎跟石頭。
雖然面對陌生人會語塞，但為了讓更多人聽見自己的音樂，這股熱情與傻勁卻讓阿信與瑪莎有膽量闖進當時如日中天的滾石唱片，親手把DEMO帶遞給門口櫃臺小姐，還不忘千叮萬囑：「請你們一定要聽完，如果不好聽再丟到垃圾桶，但是千萬不要沒聽就丟掉。」
五月天是滾石簽下的第一個搖滾團體，一開始就有清楚的策略定位：以現場演唱打動消費者。不過，當初確定這個主軸，也是煞費苦心。
曾在滾石參與製作五月天第一張創作專輯的相信音樂國際公司營運長暨中國總經理謝芝芬回憶：「過去都靠電台、電視，從來沒有從街頭做起過。」
滾石幫五月天第一個排到的通告，其實是張菲主持的《綜藝大哥大》，因為這通告排了很久，公司內部還慎重討論好幾次。那次上節目，5個人演短劇，沒唱歌。
看完後，謝芝芬的結論是：「算了，五月天還是不要上綜藝節目好了。」滾石決定把所有宣傳預算挪去辦現場活動，「紅，可以有不同的方法。」
找到與時代溝通的方法
就像內勤要去當業務、專業職突然要去帶團隊，面對工作性質vs.個性的衝擊，五月天其實心中不是沒有掙扎。
阿信就說：「我們去上很多通告，有時候人家問你很多音樂以外的話，你會開始不知所云。或是下通告後，自己會覺得：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去玩這些遊戲給大家看？我明明最驕傲的是彈吉他、唱歌那一刻，我為什麼不能做那些？」
一開始也想過跟別人一樣耍寶搞笑，但不適合自己，難以累積，也會失去特色。「樂團最好看的絕不是他上電視講話或很好笑。在台上表演才是他最美麗的地方。如果我們能吸引愈來愈多人，那是因為演唱。而不是我們在電視上說了什麼話，」瑪莎認為。
雖然不從眾，但五月天並不想當梵谷。「如果你想在死之前就獲得正確的評價，你必須找到跟這時代溝通的方法，」阿信補充。
假使透過無隔閡的音樂表演，最能展現五月天音樂原創的渲染力，又能將綜藝節目無法呈現的真實個性，轉化為令歌迷窩心的誠懇，那將它展現到極致，就是五月天為自己找到的生存之道。
未發片前，五月天已經開唱超過100場大小演唱會。1998年6月發行第一張創作專輯後，透過連續5場活動跟歌迷面對面攻佔西門町；隔年滾石打破過去天王天后才有本事撐場面的思維，五月天在市立體育場舉辦萬人演唱會，沒想到竟一口氣湧進兩萬人。
但不走大眾媒體靠口碑，真的是「一步一腳印」。有段時間，五月天搭著舞台花車到六福村、九族文化村等遊樂園巡迴表演。
一次碰上颱風過後，台下人數稀稀落落，連宣傳都忍不住拍著團員肩頭安慰說：「孩子，堅強一點。」反倒是這5個大男生毫不在意，照樣又唱又跳，在節奏中玩得不亦樂乎。
10年來，五月天幾乎不靠炒作緋聞、鬧拆夥分家來製造話題。他們不愛像孔雀般吸引媒體追逐，低調對外的另一面，是對音樂的專注。
在音樂上，五月天展現出的內省力令人印象深刻。為了表現自己的音樂素養，證明與眾不同，阿信說，一開始難免故意寫讓人聽不懂的歌詞、喜歡用別人不用的和弦。
但有一次和樂團「脫拉庫」同台演出，「他們唱的歌很簡單，句子很清楚，你看到下面的人都很開心，跟著台上一起叫，」那一刻阿信很震撼：「我開始想，如果我是觀眾，我想聽樂團很自溺的表現，還是讓自己沉浸在快樂中而去聽？」
「如果我是觀眾，我想讓自己得到快樂，」阿信馬上回答。「讓來看你演出的人都很享受」，從此成為五月天自我要求的重要指標。
2003年起，五月天開始進軍大陸。不像在台灣有一首充滿在地風情的「志明與春嬌」引起瘋狂共鳴，套用對岸媒體的話講，五月天在大陸的成績，「是靠大大小小的搏命演出唱出來的。」
200公尺與1,540天
有了對的策略，但要貫徹，還需要不放棄的企圖跟意志。
前明基電通中國營銷總部總經理、現任明基電通全球策略規劃中心總經理曾文祺在2005年時簽下五月天作為大陸、香港BenQ品牌代言人。談起五月天，彼此不只有單純的商業合作關係，更像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
「一到大陸，時間就交給我們安排，一場一場跑，沒有怨言，還認為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曾文祺給五月天的形容詞除了「有才華」外，更是「非常努力」。
他們的足跡從沿海深入到內陸二線城市，常常早上還在鄭州大學，下午就到了洛陽大學，奔波的距離超過台灣南北兩端，沒有幾個明星願意這樣配合。
幾年下來，五月天在大陸的巡迴演出超過300場，這期間5個人曾經累到要爆肝，但沒有人說撐不下去。「我們在大陸真正學會怎麼去當搖滾樂團，怎麼去打動本來沒有辦法打動的心，」阿信回顧這段歷程說。
是這樣的心情，造就去年在上海演出時那動人的一幕，大屏幕上打出五月天百感交集的心聲：「這一刻／我們不想說話／因為不想哭／但是你們可以用看的／從上海大舞台到上海體育場／兩百公尺的距離／我們花了1,540天。」
距離上一張專輯《為愛而生》時隔兩年，台灣唱片界的不景氣仍在持續探底，但《後青春期的詩》預購即突破8萬張，而五月天也繼續著以往的腳步，100場橫跨兩岸三地與星馬的巡迴演唱即將展開。
夢想才能讓你勇敢
因為了解自己，五月天走了一條辛苦而不同的路，就像阿信的詮釋：「我們一直沒有進演藝圈，一秒鐘都不曾有過。我們進的是音樂圈。」
「音樂的市場是心，如果你可以感動人，就可以感動市場。」憑著信念勇往直前，五月天保留著自我的原汁原味，如同今天依舊鮮明可見的羞赧特質，反而成為一股清新純粹的力量，在競爭激烈、淘汰無所不在的歌壇中聲勢不墜。
當局面愈困難，人們總是愈容易懷疑自己：我可以嗎？我能見容於既有的生態下嗎？我該如何踏出第一步？
五月天會告訴你：只有你的夢想能讓你勇敢。你要做的，就是找出成功方程式，再讓它發揮得淋漓盡致。猶如他們在「出頭天」這首新歌中所高唱的：
在我的一生∕我甘願來相信
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春天
在我的天頂∕大雨落不停
也不能改變到我的固執
永遠等待∕那一日∕咱可以出頭天
人生不怕風浪∕只怕自己沒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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