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9/15「花錢買來的總統/國民黨煥然一新」

中華民國在大陸的真相1912-1937（上）   

花錢買來的總統/國民黨煥然一新

摘錄自：大都會文化‧時事歷史報 電子報 - 中華民國在大陸的真相1912-1937（上）2013/9/11

★花錢買來的總統

曹錕垂涎於君臨天下，演出了一場花錢買總統的鬧劇。

◆◆有錢能使鬼推磨◆◆

1918 年段祺瑞當總理時為了拉攏曹錕，許願讓他當副總統。由北京政府撥了50 萬元軍費給曹錕當競選費用，並規定每張選票2000元。這是銀元，價格不低，很多議員都已動心。誰知在投票之前，讓一件意外的桃色新聞攪了局，有一張小報刊登消息說，曹錕花了 10 萬銀元娶了一個藝人做小老婆。這一下，議員們吃醋了，發覺那戲子的身價竟是他們的 50 倍，簡直有辱顏面，一致決定不投曹錕的票。儘管段祺瑞出動了大批員警和多輛汽車到處去拉議員來投票，結果還是有很多議員不買帳。不足法定人數，曹錕的副總統就這樣泡了湯，一怒之下，曹錕與段祺瑞反目成仇，後來便發展為一場直皖戰爭。

直系打敗了皖系之後，曹錕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來，反而想當總統了。他決定施以糖衣炮彈，花錢買總統。曹錕的心腹、直隸省長王承斌想出了「捉財神」一計，派出密探逮捕了 100 多個製毒販毒的奸商，勒令他們交重金贖身。先將幾個無力交款的小犯人槍斃，「殺雞嚇猴」，大犯人趕緊掏錢，一下子就得了幾百萬元。隨後又在本省下屬縣以「借餉」為名，瞬間進賬幾百萬。有了這些錢，足以收買投票的議員了。人心，在金錢面前，終於失衡，共有480 名議員堂而皇之地接受了 5000 元的大紅包。當然，這錢不是白送，交換的代價是尊嚴，240萬元，讓一張張莊嚴的選票染上恥辱。加之給各政黨的補助費、特別票價、憲法會議出席費、秘密費等賄賂款，一共是 1356 萬餘元鉅資。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張張銀票的作用，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曹錕如願以償，當上了總統。

◆◆拍案而起大丈夫◆◆

曹錕賄選總統，是民國史上一幕臭名昭著的醜劇。眾多議員在威逼之下見利忘義，竟為五斗米折腰，但亦有不平則鳴者橫空出世，拍案而起，仗義執言。當年，是何人不畏北洋武夫槍刺，不屑滿沾骯髒的銀元，率先挺身而出，向國民揭露這無恥勾當？邵瑞彭的名字，顯然不應被後人忘卻。

邵瑞彭是浙江淳安人，畢業於浙江省優級師範學堂。民國後北上，自 1913 年起出任國會眾議院議員。

1923年6月，曹錕在驅逐前總統黎元洪後，急於自己上臺過一把總統癮，便唆使心腹、直隸省省長王承斌、山東省省長熊炳琦以及攝政內閣的內務總長高凌霨、交通總長吳毓麟、菸酒署督辦王毓芝，還有國會議長吳景濂、直隸省議會議長邊守靖等，不惜威逼利誘，拉攏收買議員，以儘快拼湊所謂的「國會大選」，使自己能夠遮人耳目，「名正言順」地當上新一任民國大總統。曹錕從保定行轅不斷傳出話來，限令黨羽們使出渾身解數，確保其「雙十節」一定坐上總統交椅。

北京甘石橋，新設立的議員俱樂部，是這一次賄選的中樞。如果說曹錕是總導演，那高凌霨、王毓芝、邊守靖、吳景濂等群臣就是場記，他們不分晝夜，加緊行動。從8月初開始，又是安排宴會招待，又是軟硬遊說，又是增加付給參與會議的「伕馬錢」，又是許諾「出席費」，極盡籠絡裹脅之能事。10月1日，公然亮出凡是投曹錕一票，每張「獎賞」5000 至 10000 銀元的巨額賄價。當天，甘石橋俱樂部共填發支票573份，每份面額5000元，分別由京津兩地的幾家銀行承付。

是時，曹錕賄選的企圖業已外洩，但缺乏實證。邵瑞彭直到甘石橋遍送支票之前，猶不詳賄選實情，對於此等事「不敢置信」。10 月 1 日，他托同鄉議員王烈前去眾議院打聽。未幾，王返，遞上一張5000 銀元的支票給邵瑞彭：「王毓芝、邊守靖要我將此帶交你。你退還與否，我不負責任。」邵不勝震驚，未露聲色，留下支票。他明知如果給黑幕曝光，自己將處境艱危，仍毅然於是晚密赴天津，把曹錕賄選的鐵證，徑寄京滬各報公之於世。

◆◆一敗塗地終有時◆◆

翌日，該件陸續在報紙顯著版面刊出。這下，曹錕「賄選」可謂人贓俱獲，一時間全國輿論譁然。

事已至此，邵瑞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在 10 月 4 日向北京地方檢察廳遞交控告狀，舉發高凌霨、王毓芝、邊守靖、吳景濂等為人幫兇，賄賂議員。邵氏在訴狀中旗幟鮮明，鋒芒直指曹錕「收買議員，破壞制憲」、「多方搜括，籌集選費」等諸項大罪，強烈要求檢察廳立刻「對該輩依法懲辦，以維國本、伸法紀」。

此時的曹錕，一意孤行，執迷不悟。既然這場賭博已下了大力氣，花了大本錢，他要一搏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

10月5日上午，北京街頭戒備森嚴。北自西單牌樓，南至宣外大街，兵車逡巡，軍警夾道，裝模作樣的「國會大選」粉墨開演。在一番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的架勢下，曹錕靠賄買議員的竭力捧場，舞弊告成，終於如願「當選」為總統。

曹錕賄選的醜劇，舉國皆嗤，世人共憤。8 日，孫中山首先發難，在廣州大元帥府通電討伐曹錕，通緝附逆議員，誓師北伐；上海、杭州、蕪湖等地民眾，憤而舉行聲勢浩大的反曹示威遊行；杭州與安慶，還發生了市民怒砸「豬仔議員」住宅的事件；其他各省的議會、政團，也紛紛調查本省參與賄選者的名單，逐一張榜，公開揭汙。

曹「大總統」面臨著一派危局，正如梁啟超在曹錕圖謀賄選前曾經警告過的：「我公足履白宮日，君家一敗塗地時。」梁任公的話言中了，曹錕上臺僅一年，便被馮玉祥趕下了用金錢堆砌的總統寶座。

★國民黨煥然一新

中國國民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上，有李大釗、陳獨秀等人的身影。

◆◆改組國民黨◆◆

辛亥革命後，孫中山堅持民主主義的立場，在反對封建軍閥的道路上苦鬥著。但無論是反對袁世凱的二次革命，還是反對段祺瑞的護法運動，均遭到敗績，這使孫中山處於極度苦悶之中。他對「革命主義未行，革命目的未達，僅有民國之名，而無民國之實」的狀況痛心疾首。要想打倒軍閥，建立民主政治，究竟應該走什麼樣的道路，依靠什麼樣的人，孫中山在繼續艱難地探索著。

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五四運動的爆發，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中國工人階級登上政治舞臺和中國共產黨的誕生，使孫中山受到了新思想的深刻影響和啟迪，看到了新的力量和希望，決心聯合共產黨，對國民黨進行改組，走新的革命道路。

特別是1922年6月，陳炯明在帝國主義和北洋軍閥的支持下發動武裝叛變，迫使孫中山離開廣東到上海。過去對帝國主義的幻想和企圖依靠軍閥勢力打天下，無異是與虎謀皮。處在困境和危難中的孫中山，這種感覺尤為強烈與深刻，更堅定了他改組國民黨的心路歷程。

與帝國主義的態度相反，在陳炯明叛變的危急時刻，蘇俄政府的全權代表達林伸出了有力之手，孫中山下定決心採取聯俄政策。從他的一席話中，我們能感受到這種心緒。他說：「在這些日子裡，我對中國革命的命運想了很多，我對從前所信仰的一切幾乎都失望了。而現在我深信，中國革命的唯一實際的真誠的朋友是蘇聯。」同時，孫中山非常感謝在他處境艱難之時，中國共產黨在政治上給予他的有力支持。在孫中山、廖仲愷等國民黨人和李大釗、陳獨秀等共產黨人的共同努力下，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中國國民黨第一次代表大會於1924年1月20日在廣州召開。出席會議的代表165人，其中有共產黨員陳獨秀、李大釗等24人。此次大會的主要議程一是接納共產黨員、社會主義青年團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二是通過中國國民黨改組的章程和宣言；三是通過組織國民政府案；四是重新解釋三民主義；五是確定「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六是選舉國民黨的中央執行委員會。

《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對於「三民主義」做出新的解釋：1.關於民族主義。指出「國民黨之民族主義，有兩方面之意義：一則是中華民族自求解放；二則是中國境內各民族一律平等」。明確地提出了反帝的內容。2. 關於民權主義。指出「國民黨之民權主義，則為一般平民所共有，非少數人所得而私也」。這裡明確地提出了廣大人民的民主權利。3. 關於民生主義。指出「國民黨之民生主義，其最重之原則不外二者：一曰平均地權；二曰節制資本」。「使私有資本制度不能操縱國民之生計」。這在實質上觸及了反對封建土地所有制和壟斷資本主義的內容。大會在重新解釋「三民主義」的同時，又確定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並將這兩個方面聯繫起來。

大會的另一項重要內容是從組織路線上處理國民黨同共產黨的關係。在「一大」會議期間，圍繞著黨章草案展開激烈的爭論。以方瑞麟等人為代表的國民黨右翼勢力，提出反對「跨黨」的主張。一方面極力反對共產黨員和青年團員加入國民黨，另一方面要求增加「本黨黨員不得加入他黨」的條款。對於這個問題，大小會進行了激烈辯論。李大釗印發了《北京代表李大釗意見書》，批駁了方瑞麟等人的主張。大會否決了方瑞麟等人的提案，通過了《中國國民黨章程草案》，確認了共產黨員和青年團員以個人身分加入國民黨的原則。

◆◆煥然一新◆◆

根據這條組織路線，不但全體共產黨員和社會主義青年團員在組織上加入了國民黨，而且，國民黨組織系統在人員配備和幹部使用方面也貫徹了這條路線。大會當選的 24 名中央執行委員中，有李大釗、譚平山、于樹德 3 人。17 名候補中央委員中，有毛澤東、張國燾、瞿秋白、林伯渠、韓麟符、沈定一、于方舟等 7 人，約占委員的四分之一。隨後，孫中山主持召開了國民黨中央執委會及中央監委會第一次會議，在確定的 3 名常委中，有譚平山 1 人。在國民黨中央機關所設的 8 個部中，譚平山任組織部長，林伯渠任農民部長，楊匏安、馮菊坡、彭湃、張善銘等分別擔任組織、工人、農民、青年等部的秘書。此後，在國民黨各省市黨部中，亦安排共產黨人擔任負責人。毛澤東、惲代英、鄧中夏、向警予、羅章龍等擔任國民黨上海執行部負責人；林伯渠、李立三、林育南、項英等擔任國民黨武漢執行部負責人；李大釗、于樹德等任國民黨北京執行部負責人。以「一大」為起點，國民黨開始貫徹體現共產黨和國民黨實行「黨內合作」的新的組織路線，改組後的國民黨煥然一新。

國共第一次合作，本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果順勢發展，將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惜，這樣的局面沒能持續多久。紛爭，讓中國大地再次陷入血腥之中，機會，就這樣輕易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