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0日 星期五

2014/10/10 「民主的輓歌」

中華民國在大陸的真相1912-1937(上)   

民主的輓歌

摘錄自:大都會文化‧時事歷史報 電子報 - 中華民國在大陸的真相1912-1937(上)2014/10/8

★★民主的輓歌★★

「七君子」被逮捕後,宋慶齡也帶著行李來到蘇州,要求入獄。

◆入獄◆

一二九運動的爆發,將抗日救亡運動推向高潮。1936531日,「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在上海成立,發表宣言,呼籲停止一切內戰,釋放政治犯,建立一個統一的抗日政權。選舉馬相伯、宋慶齡、何香凝、沈鈞儒、鄒韜奮、章乃器、史良、王造時、李公樸、沙千里、陶行知等40餘名各界愛國人士任執委。

715日,救國會領導人沈鈞儒、章乃器、鄒韜奮、陶行知聯名發表《團結禦侮的幾個基本條件與最低要求》一文,明確表示贊同和支持中共停止內戰,組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要求南京政府停止「剿共」,一致對外。

救國會竟然毫無顧忌地引領抗日救亡運動,批評當局的誤國政策,與政府唱對臺戲,這讓國民政府十分惱火。

19361123日,國民黨當局在上海突然將沈鈞儒、章乃器、鄒韜奮、李公樸、王造時、沙千里、史良七人逮捕(史良於1230日自動到案)。這就是「七君子事件」。124日,將他們解往蘇州,拘押在江蘇高等法院看守分所,史良關押在司前街看守所女監。

「七君子」橫遭逮捕。對此,救國會發表緊急宣言和告全國同胞書。在全國,凡正義者、進步人士,或電、或罷課、或請願,一致要求釋放被捕的民主人士。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鬥爭,既然輕易將他們逮捕,就不會輕易將他們放掉。六位「君子」決定形成一個無形的組織,並相約「形同一人」,「有罪大家有罪,無罪大家無罪;羈押大家羈押,釋放大家釋放。」沈鈞儒還特意書寫「還我河山」條幅,懸掛室中以激勵鬥志。七個人雖身陷囹圄,卻始終鎮定自若,同心協力、機智沉著地與當局進行鬥爭。

「七君子」入獄後,時局之不穩、當局所強加的「罪名」之重,意味著「七君子」的處境十分險惡。西安事變發生後,「七君子」設法打聽到,張學良、楊虎城在所提8項主張中,第3條即為「立即釋放上海被捕之愛國領袖」。「七君子」估計到最高當局很可能會對他們下毒手,做好了獻身的準備,甚至連就義時要做些什麼都做了商議。

就在西安事變發生的當天,在南京的高層召開會議,陳果夫、陳立夫等提議處決「七君子」,以此來威逼張、楊釋放被扣押的蔣介石。由於馮玉祥等人的堅決反對與巧妙說服,當局才未對「七君子」下手。

◆唇槍舌劍的法庭交鋒◆

193743日,「七君子」接到檢察官送來的起訴書,10條「罪狀」赫然在列,以觸犯《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第6條被提起公訴。上海,蘇州律師界21名著名律師,自願為「七君子」辯護。

611日下午,江蘇高等法院第一次公開審理「七君子」。大門內外,軍警憲兵荷槍實彈。「七君子」家屬、記者及各界人士近300人,冒雨早早等候在法院門前,法院卻以「防止有人擾亂」為由禁止旁聽,在場的人頓時被激怒,紛紛上前據理力爭,斥責法院。最後法院被迫同意家屬和記者旁聽。

審判長問道:「抗日救國不是共產黨的口號嗎?」沈鈞儒沉著應對:「共產黨吃飯,我們也吃飯,難道共產黨抗日,我們就不能抗日嗎?」審判長又問:「你知道你們被共產黨利用了嗎?」他又回答:「假使共產黨利用我抗日,我甘願被他們利用;並且不論誰都可以利用我抗日,我都甘願被他們為抗日而利用。」

接下來,「七君子」輪流上陣,一個個器宇軒昂。章乃器從容陳詞,雄辯有力,大聲疾呼「聯合全民族一切力量反抗外來侵略」。王造時聲音洪亮,侃侃而談,竭力要求「全國同胞要不分階級,不分黨派,團結一致,放棄一切成見,發動全民族的神聖抗日解放戰爭。」李公樸義正詞嚴,警告當局,「民族危機已經超過黨的利益,應為國家著想,共同抗日。」鄒韜奮則對當局誣衊救國會「妄倡人民陣線」的話語加以駁斥。沙千里從容不迫,再次重申,「應致電張學良,敦促他收復失地,中央應以整個國力與敵周旋。」史良應對自若,指出:「凡是中國人,除漢奸賣國賊外,都應該聯合,一致抗日。」

「七君子」義正辭嚴、妙語連珠,把審判官、檢察官駁得理屈詞窮、面紅耳赤,只能不停地搖頭擺手。

625日,法院舉行第二次審理,更換了審判官和推事。審判官老調重彈,一味栽贓;「七君子」真理在握,痛加辯駁;眾律師義憤填膺,雄辯滔滔。7個多小時唇槍舌劍的戰鬥,讓法庭全無招架之功。審判官理屈詞窮,不得不宣布退庭。

◆宋慶齡自請入獄◆

「七君子事件」引起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事態的發展,已不僅僅是七個人在與當局作戰,在他們身後,一場支持、營救「七君子」的鬥爭,一浪高過一浪。南京國民政府陷入了全國輿論譴責的漩渦之中。

625日,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由宋慶齡領銜與何香凝等16人發起名震一時的「救國入獄運動」,向江蘇高等法院呈文具狀:「愛國如竟有罪,則具狀人等,不忍獨聽沈鈞儒等領罪,而願與沈鈞儒等同負因奔走救國而發生之責任……愛國無罪,則與沈鈞儒等同享自由,愛國有罪,則與沈鈞儒等同受處罰。」

75日上午,一列由上海開出的火車,將宋慶齡同救國會胡愈之、胡子嬰等11人一同帶到蘇州。他們自攜行李,請求江蘇高等法院對他們進行收押。「國母」親自到蘇州要求救國入獄的義舉,讓南京當局十分狼狽。次日,宋慶齡又致電蔣介石、林森等國民黨要員,對法院當局傲慢無理的態度表示極大的憤慨,並嚴正表示:「宋慶齡等及全國救亡運動中人,斷不敢坐視沈鈞儒等受困而己身享有自由。」

七七事變爆發後,舉國一致團結抗日成為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加上社會各界政治力量的壓力、宋慶齡的積極營救、「七君子」堅強不屈的鬥爭以及國內外廣大群眾的有力聲援,南京國民政府終於退縮,不得不於1937731日宣布「七君子」交保釋放。

為抗日救國而入獄的「七君子」,經過半年多尖銳複雜的鬥爭,於當日下午出獄,重獲自由。在走出獄門的那一刻,他們看到了一個令人期待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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